,人又陆陆续续到齐了。灵堂里一片白, 烛火明灭, 几个穿着红色袈/裟的和尚在供桌前敲锣打鼓, 口中念念有词。 张小檀和一众后辈跪在他们后面, 时站时起,依次叩头。眼泪麻木地在冰冷的脸上流淌着。她心里却近乎漠然地死寂,无波无痕,好像很久以前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。 唱完道场, 她跟着人群挤出了半大不大的门,旁边等待了很久的四姑趁势将她拉到了院门外,路上低声对她说,有人找。 张小檀问是谁。 四姑说:“不认识, 开着辆黑色的轿车进来的, 模样可气派。”说着停下了步子,朝村口的方向一指,“诺,那边。” 张小檀转头望去, 映入眼帘的是柄深蓝色的雨伞。天边细雨疏淡, 却极密布, 交织在一起渐渐形成淡白色的烟雾。 周居翰修长的影子在雨幕里浮现, 撑着那把深蓝色的雨伞静静地站在村口的那棵杨树下, 一身黑色, 隔得太远了,张小檀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,只觉得他的眉梢眼角似乎都浸透了一层寒意。 隔了个把月,她幻想过了很多种再见他的场景,唯独不是在这样的情境下。 脚下的布鞋被雨水浸湿了,沉甸甸地挂在脚上,还有身上臃肿笨拙的孝衣——她近乎狼狈地低下了头。 ...